事见西汉•司马迁《史记•李斯列传》。语见北宋•司马光《资治通鉴》。故事大致经过说是：
公元前209年秦二世元年，赵高用计扶二世胡亥作皇帝后，利用职权“所杀及报私怨者多”，他怕大臣们揭发，便又想出一个不让胡亥临朝的计策。赵高对胡亥说：“皇帝所以尊贵，在于只让群臣听其声而不见其面，况且你还年轻，万一说错了话，就要受到大臣们的轻视，失去威严，如果不上朝，遇到奏闻也好从长计议。”胡亥从其计。当大权这样落在赵高手中后，他又对丞相李斯说：“关中一带不安宁，皇帝又征调民夫修建阿旁宫，我的职位低，说话不顶用，这是丞相应该关心的事，为什么不去劝谏呢？”李斯说：“皇帝很久不上朝了，住在宫里，想去见面，又怕见不到。”赵高便说：“你真的想去劝谏，我见皇帝有空时，便叫人来通知你。”
于是赵高便选择胡亥正与妃子们饮酒作乐时去通知李斯说：“皇帝正在空闲，可以去了。”李斯闻讯急忙跑去宫门求见，胡亥不高兴地传话叫李斯回去。接着赵高又选择这样时机假言皇帝有空，叫李斯去。结果更使胡亥不高兴起来。当第三次李斯按赵高的通知去求见时，胡亥生气地对左右说：“我有空闲时他不来，我正玩的高兴，他却又来请事，他是看我年轻，有意看不起我吧？”这时在旁边的赵高赶紧趁机进谗言说：“李斯过去和我在沙丘一起计划扶立胡亥，他原指望从此可以封王进爵，因没有达到愿望一直心怀不满”，并诬陷李斯和其长子同三川郡（河南开封、郑州、洛阳）郡守李由勾结陈胜想谋反。
胡亥原想办李斯的罪，一时没有借口，便派人去三川郡了解。李斯知道中了赵高诡计，便上书告发赵高蒙蔽皇帝，但是已经来不及了。胡亥认为赵高忠诚，就把李斯告他的事告诉给赵高，叫他防备。
后来各地起兵抗秦，李斯联合右丞相冯去疾、将军冯劫一同上书劝谏停止阿旁宫的修建，减免征役，以缓和紧张局势。胡亥因受先入为主之见，生气地叫人把他们三人关进监狱，冯去疾、冯劫便自杀了。胡亥叫赵高审问这件事。赵高私下叫人严刑拷打李斯和他的儿子，说实情就打，说假话就不打。后来胡亥派人复查时，李斯因怕说实话又挨毒打便说了假话，同时赵高又贿赂去三川郡调查的人，也编造假案，于是胡亥就决定用五刑处死李斯，灭三族。
《资治通鉴》在述说这段历史时注解说：“虽咎繇听之，犹以为死有余辜。”虽处死李斯，即使是咎繇（皋陶，相传是替舜制定法律创立监狱的人）听到了，也会以为：死了也难抵偿其罪过，因为他与赵高一同害死扶苏，另立胡亥。
东汉•班固《汉书•路温舒传》中说，西汉法律学家路温舒在汉宣帝刚即位时，上奏疏《尚德缓行书》中说：“盖奏当之成，虽咎繇（皋陶）听之，犹以为死有余辜。”意思是说：现在治狱的官吏滥用刑罚，囚犯由于受了酷刑，便乱编假口供，而办案的人不加调查，怕上报时驳回，便罗织罪名，引人入罪。这样，即便像古代的皋陶那样判狱公正的人听了，也会认为判处死刑还抵偿不了他的罪恶。望陛下广开言路，减省刑罚。汉宣帝看了很满意。
“死有余辜”，形容即使是死了也不能补偿其罪恶。
